有偿慈善可以 但要公开透明
近日，浙江省慈善组织施乐会被爆出雇佣“有偿社工”筹集善款，被网友称为“骗捐”，慈善募捐中,“无偿”确实比“有偿”显得更加高尚、纯粹，但一味高标准地苛求完全“无偿”参与慈善,其实既不现实也不必要。有偿与慈善并不冲突，慈善成本既然存在，就必须向公众公开透明。作者：源尔近日，浙江省慈善组织施乐会被爆出雇佣“有偿社工”筹集善款，被网友称为“骗捐”，一时间引起极大的争议。慈善募捐中,“无偿”确实比“有偿”显得更加高尚、纯粹，但一味高标准地苛求完全“无偿”参与慈善,其实既不现实也不必要。有偿与慈善并不冲突，慈善成本既然存在，就必须向公众公开透明。在公众的字典里，从事慈善行业的人必须是有道德的，而且在很多人看来，完美的道德容不得任何沙子，做好事就要不求回报。中国的慈善长期在“非透明”的环境下运行，善款被挪用的情况不断被爆出，正是基于此，任何对慈善不敬的行为，包括擅自动用善款支付成本开支，或者利用慈善牟利，在公众眼里都是无法接受的。在不少公众仍以"零成本"来要求公益机构的情况下，为避免公众误解，基金会就会以"零成本"来吸引捐款者，以“零成本”的噱头来建立社会公信，以达到在短时间内筹款数额增加的目的。慈善机构宣称“零成本”，并非是在运作过程中不产生任何行政费用，而是指公益慈善活动的行政管理费用不从慈善捐款中支取，将运作过程中的成本通过其他途径承担，“零费用”慈善之所以在中国备受推崇，其原因在于公众慈善意识不成熟、慈善组织缺少有效监督、捐款的税收激励不够等。在美国，募捐行业是一个分工度很高的专业行业，慈善组织的募捐活动牵涉众多，非一人能够完成，而需要众人群策群力，在各个领域都有很多专业人员参与其中。一般来说，参与专业募款的人员主要包括募款顾问和专业募款人等。据资料显示，美国基金会资产规模在1亿美元以上的，平均工作人员数21人;在5000万美元到1亿美元的，平均工作人员数4.5人;在2500万美元到5000万美元的，平均工作人员数3.5人;在1000万美元到2500万美元的，平均工作人员数2.5人;在500万美元到1000万美元的，平均工作人员数2人;在500万美元以下的，平均工作人员数2人。根据2011年《中国基金会发展报告》数据，上海基金会平均总资产6751万元，平均从业人数则为7.6人，如果根据美国标准，平均工作人员数应仅为2.5人，可见美国基金会工作人员的效率是上海基金会员工3倍左右，专业募款人员的加入使美国慈善机构募款更加规范高效。美国慈善组织允许有管理费用，用于会议、人员培训、宣传、管理人员薪酬等开支，管理费占捐赠总额的比例差别较大。为了与营利性组织竞争人才，慈善机构会给从业人员应得的工资，据PayScale网站上的统计，美国非营利组织从业人员的平均年薪是34025~48754美元;根据慈善导航(CharityNavigator)的研究，慈善机构的CEO们的平均年薪大概是15万美元。美国国税局对慈善机构从业人员的薪资并没有规定上限，例如，休斯顿联合之路慈善总会每年能够募集善款约6000万到7000万美金，而每年的行政开支约占当年募款总额的11%到12%，所有员工的工资及福利就占据所有的行政开支中的69%。虽没有规定上限，但美国国税局会通过审计来调查这些机构从业人员的薪水(包括工资、红利、退休金、医疗保险等各种形式的福利)是否超过了其应得的部分。对于支出比例的规定，美国相关的法律设置的比例标准相当宽松。根据美国《1969年税制改革法》规定，基金会每年必须至少用掉其资产的一定比例。根据美国税法4942节的规定，对于私营基金会而言，该比例为5%，这一支出就包括公益事业支出以及管理费用。休斯顿联合之路慈善总会在扣除约12%的支出费用后，会将年度捐款总额中约88%的基金，按服务项目被分配到总会下属的70个服务单位。这些服务单位的资金来源，除了慈善总会拨款外，也有从政府部门承包的有关项目以及向各类基金会申请的资金。但是，这些服务单位的行政开支(包括总裁或主任、会计、秘书等人员的工资)不得超过总收入的25%，否则，下一年度可能拿不到慈善总会或政府、基金会有关项目的资助。在美国，公众不排斥慈善机构抽出捐款费用作为行政费用和员工福利，但是，慈善机构必须保持财务透明，任何美国公民都可以去慈善机构查阅账目。美国联邦法律还规定，任何人都有权向免税机构要求查看它们的原始申请文件及前3年的税表。同时，人们也可写信给国家税务局，了解某免税组织的财务状况和内部结构。美国绝大多数州都规定，慈善机构必须向州首席检察官提交年度报告，首席检察官还可以代表公众对触犯公共利益的慈善机构提起公诉。根据美国国会2000年通过的国内税务法第6104款，包括慈善机构在内的所有组织每年都必须向国内税务署上报年度财务报表，称为990表。990表要求提供的信息十分详细，包括慈善机构前5名收入最高的成员名单，前5名报酬最高的合同商名单，以及筹款所需花费。更重要的是，该表还要求提供与所有董事会成员有关的金融交易记录。如果这些交易有问题，相关董事可能会被课以高额税收，慈善机构也可能失去免税资格。在美国，不经过外部财务审计的慈善组织，不可能吸引到慈善资金。随着慈善机构的增多，一批专门化第三方评估机构也应运而生。这些评估组织属于非营利组织，不接受被评估机构的费用或资助，而是通过其他经费资助来进行评估，并把评估结果公之于众。慈善导航(CharityNavigator)作为美国大型慈善评估机构，每年对教育、艺术、健康、环境、动物保护等各类慈善组织进行评估，从机构规模、开支额、私人捐赠、公众评议、首席执行官的报酬等方面评选各个单项前十名排行榜，评估等级由高到低分为四星到无星，甚至也包括一些负面排行，如筹款回扣率、财务危机、赠款囤积等。公众根据相关专业网站提供的详细信息和评级情况，可判断慈善组织的资质和公信度，决定是否对其进行捐赠。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灾害后，“诺亚的心愿”以救灾名义筹得善款800万美元，但只将其中140万美元用于救灾。经州检察官查实后被提起公诉，该组织账户上所余400多万美元被全部没收，由州政府负责将其用于救灾，并禁止“诺亚的心愿”总裁在5年内担任任何一家慈善机构的领导人，还要求其董事会成员接受管理方面的培训。更为著名的是1992年，曾轰动一时的“联合之路”总裁阿尔莫尼挪用捐款案。“联合之路”管理者的阿尔莫尼，挪用总额达60万美元的善款用于和年轻女友度假、购买豪华别墅和其他奢侈物品，而且通过操纵董事会成立皮包公司，安排自己的儿子和朋友占据要职，并发给他们高薪。最终阿尔莫尼被判处7年监禁。美国联合劝募会丑闻在媒体曝光后，该组织所得捐款直线下降，有一半分会脱离了总会。“有偿”与慈善并不冲突，甚至会提高慈善机构的募款效率，然而在中国目前这种运作不透明、慈善黑幕不断的背景下，如果一味只求“有偿”，不求运作过程中的账目公开透明，再好的制度也会有争议。要想“有偿”合理，就必须把慈善装进“玻璃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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