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儿童医院发起人李亚鹏谈慈善医疗“为中国医改践行”

猴子

  7月1日，嫣然天使医院正式开业。

   7月1日，随着中国第一家公益医院———嫣然天使医院的正式开业，李亚鹏完成了个人职业生命的华丽转身，他的身份不再是著名演员，而是北京嫣然天使医院的创始人。此后，李亚鹏的名字将与慈善、公益紧密相连。“我们医院的性质和运行模式，在中国是个新事物，是在为中国医改做一个践行。”

    一间不太规整的办公室，一桌一椅一书柜，还有一对小巧的会客沙发。

    这是设在北京嫣然天使医院四楼一角的一间普通办公室。现在他的主人是李亚鹏。一切都还很新，包括桌上那盆正在盛放的白色兰花。

    “你们是否闻到一股味儿，这是新搬进来书柜的味道，其他地板、办公桌椅啥的，都是早先时间捐赠过来的，比如地板胶是德国最好的地板胶，没味道，”李亚鹏满脸笑容地对来访媒体很亲切地介绍着。

    现在，李亚鹏的身份不再是著名演员，而是这家医院的创始人。随着7月1日嫣然天使医院正式开业，他完成了个人职业生命的华丽转身。此后，他的名字将与慈善与公益相连。“2010年起，我就宣布不再演戏了”。

    第一个在中国吃螃蟹、创办民办非营利医院，李亚鹏对筹办两年半的艰辛，只用了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实践了“携手共建，用爱缔造天使之城”的创办初衷；对今天医院摸索出的独到的四种运营模式，他显然更是烂熟于心、筹谋良久……(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我们医院的性质和运行模式，在中国是个新事物，是在为中国医改做一个践行”，由于有国内领先的唇腭裂序列治疗技术和医院已建成的一流硬件设施，李亚鹏对民营非营利医院前景看好；

    “我们医院将会有四种服务模式，比如全免费救助唇腭裂儿童一块；比如提供完全高端、私人化医疗服务；比如嫣然天使会员专项医疗服务；以及普通儿科全科门诊”，对这四种经反复酝酿终成型的四种医院运营模式，李亚鹏有着独到见解；

    “我们初期每年会免费诊治600例唇腭裂儿童，未来随着医院运营正常，会根据情况加大免费救助比例，我们同时还帮其他需要救助儿童申请相关基金支持”，对慈善救助，嫣然天使医院一如既往；(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我们希望医院运行一两年后，我们能给我们医护人员最好的待遇”，“我们是一家坚决不收红包的医院”，“我们将是北京医改药价不加价、杜绝医生灰色收入的最佳医院”，对即将掀开盖头的嫣然医院，言词间已可隐约一窥新颜。

    “台湾长庚医院的门诊量，目前可达到全台湾医院20%的门诊量，这个数字不得了”，“美国奥美诊2007年全年营业额能达到76亿美元，医疗学术地位也全球无人能比”，最关键的是，这两家医院也都是民营非营利医院，让新生的嫣然医院未来有了长足的动力。

    “我们有一流医院的硬件设施、医疗水平，灵活多样的运营模式、创业董事们零分红的约定、以及嫣然天使基金会和政府各方面支持，我们不担心医院不能‘自我造血’，倒担心到时会有黄牛（党）倒腾门诊号，”李亚鹏对自己和其他创业董事们一手创办的嫣然医院信心满满。

    6月27日，离医院开业还有三天，医护人员来来往往，正做着医院开业前的最后一些准备工作。再过三天，这个国内第一家真正的慈善医院就将正式开门营业。医院创始人李亚鹏接受了本报独家专访。李亚鹏认为，经过两年半筹办，如今这家医院真正实现了当初“携手共建，用爱缔造天使之城”的初衷。

    万事俱备，期待嫣然。

    谈筹建

    医院是集社会之力办成的

    “那些最艰难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基本实现了最初‘携手共建，用爱缔造天使之城’的初衷”

    南都公益周刊：目前医院所有筹备工作是不是都已经完全到位了？

    李亚鹏：7月1日，我们正式接纳就诊了。目前，医院100多位医护和管理人员已经全部到位。此前一个月当中，我们还多次进行了集训、培训等大量筹备工作。由于嫣然天使儿童医院具有先天特殊的性质，即民营非营利医院，决定了它的运营方式特殊，可以说，这些特殊的运营方式是不同于任何一家医院的，后台筹备的工作量远远大于通常任何一家医院。

    南都公益周刊：关于医院筹办经历，外界少有所闻，能讲一下具体筹办过程吗？

    李亚鹏：办手续非常复杂，直到昨天（6月26日）还在做最后的登记手续。但这一次，北京市各级卫生主管部门领导给了我们大力的支持。

    之所以非常支持，有几个原因：第一，现在国家鼓励民营资本办医院；第二，儿童医院是北京市非常缺乏的一个资源；第三，我们是民办的，还是一家非营利性医院，几乎超出了政府的期望。

    政府可能觉得我们这个事情很有样板价值。准确讲，我们确实在做样板、一个模式、一个创新，政府给了很大力的支持。再补充一点，就是嫣然天使基金已经有这么多年的历史，大家有目共睹。

    南都公益周刊：筹办过程中哪些事情最难办？

    李亚鹏：应该是办消防手续吧。消防手续一般也非常难办。当时消防局的人说了两句话，我特别感动：说因为你们是嫣然天使儿童医院，所以我们对你们的要求是最严格的，但同时我们的配合度也会是最好的。当时我听了，觉得了不得，第一他想保护你，是为你好，你一定要把安全做得最好，第二，我从服务上一定给你做到最好。

    此外，不光是政府部门，包括街道办、医院周边居民，各个层面对医院的创办都非常配合。筹办过程中，还得到了23家企业不同程度的赞助和上千人的个人捐赠。可以说，这家医院不完全是我们办的，而是集社会之力办的，符合两年前我们创办医院时提出的口号：携手用爱缔造，嫣然天使之城。或者说，我们当初的一个理念，今天得到了贯彻落实。

    南都公益周刊：当初遇到过哪些困难？

    李亚鹏：困难肯定很多，但这些都不重要，都已经过去了。

    南都公益周刊：开业在即，嫣然医院还有其他困难和难题吗？

    李亚鹏：要说困难，眼前我们面临的比较具体的问题就是：医院180多名医生、护士、技术、管理人员，来自不同的背景、文化，如果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团队在我们的企业文化下凝聚在一起，有效发挥每个人最大的作用，这是我们面临的大问题。

    谈医院运营

    我们是第三种医院

    “我们既不是公立医院，也不是纯粹民营医院，我们是民营非营利医院，这决定了我们将采用四种特殊的运营模式”

    南都公益周刊：嫣然医院是国内第一家真正的慈善医院，你怎么看？

    李亚鹏：嫣然医院确实“基因”不一样。比如在北京，目前有两类医院，一类是公立医院，像中日友好医院、北京市儿童医院，另一类就是私立医院，比如像和睦家。公立医院也可以称为公办非营利医院，私立医院也可称为民办营利性医院。这是现在市场上呈现的两类医院。但嫣然天使儿童医院是什么呢？它是中国第一家民办非营利性儿童综合医院，我们是第三种医院，即既是民办的、又是非营利性的医院，所以性质特殊。

    南都公益周刊：这种特殊的医院性质，会给医院运营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李亚鹏：比如说收费。民办医院和公立医院（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比如私立医院和睦家挂一个号，诊费大概是850-1300元，而公立医院，如北京市儿童医院的收费，其门诊费从5元到14元不等，最高不超过40元。公立医院门诊收费标准是按照北京市统一的收费标准来执行的，他们是两个收费体系。

    嫣然医院特殊的性质，决定我们的运营方式就是这两种性质的综合体，即在嫣然医院，我们既可以用5元看病（国家公立医疗收费标准，俗称“大红本”），又可以有私立医院自定收费价格部分。民营医院的收费，只要市场认同，只须报发改委备案。我们医院性质的特殊性，造成我们的运营方式、收费方式更为多样性。

    南都公益周刊：在“以医养医”这种大运营框架下，嫣然医院未来将如何运营保证医院能“自我造血”？

    李亚鹏：我们共有四种模式。第一种，全额免费。比如说，你是一个贫困家庭的唇腭裂儿童，在这里可以申请全额免费的治疗，我们每年预定的名额是600个。这是我们第一大特色。第二种，我们作为一个国际化、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医院，我们也接受国际医疗保险的客人。也就是说，也做高端医疗。这部分就是营利性的，我们作为民办医疗机构，有自我定价权。

    南都公益周刊：目前高端医疗这块，市场反映如何？

    李亚鹏：现在已经和保险公司在对接了，两个月左右可能就会有若干家保险公司进驻到这个医院，这个速度还是很快的。

    南都公益周刊：其他另两种运营模式是？

    李亚鹏：第三种是针对嫣然天使基金大量的捐赠人而设的。嫣然天使基金面向所有的捐赠人成立了一个天使会。只要连续一年捐赠超过1万元，即可以成为天使会员，天使会员来医院看病，如果是国际医疗保险的，自然诊费由保险公司付，收费会很贵；如果是天使会员、又不属于有国际保险者，除可以以公立医院普通门诊的价格，在这里享受高质量高水平的医疗服务外，基金会还为捐赠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如天使会儿童夏令营等，作为基金会对捐赠人的一个服务和回馈。

    在这三种之外，我们还有一种模式：即完全面对普通大众的。如果你不是贫困家庭的，也没有国际保险，也没有加入嫣然天使会，这三种情况你都不是，能不能来这个医院看病呢？依然可以！比如望京附近的居民，或者慕名而来的，你依然可以在这儿看病，我们只按照国家“大红本”来收费，但是，我们是有一定限制的，根据我们服务量、接诊能力有一些限定。

    南都公益周刊：那这第四种运营模式估计是老百姓最向往的，不限制不行，限制又该如何去做？

    李亚鹏：最后一种（模式），跟现有公立医院是一样的（仅收费一样，严格讲也不一样，比如我们给了你和睦家医院的环境，但按“大红本”来收费）。我们更偏向将前三种病人作为服务主体，所以对第四类病人不能保证当天一定能挂到号，我们只能根据当天就诊量，提供这样的服务。

    南都公益周刊：对第四类病人，有规定具体每天的门诊量吗？

    李亚鹏：现在还没法界定，内部开会讨论，初期希望每天有50-100个号，为避免黄牛党倒门诊号，也会尝试网上预约、电话预约等方式，当天的号挂完了就真没了。以后等我们的能力再强一些，接待的就会相应多一些，但这一块会永远存在。

    谈医院如何吸引人力

    最好的待遇和理念

    “一两年正常运营后，我们希望嫣然医院能给所有医护人员最好的待遇，超出所有目前的公立、私立医院”“且不收红包”

    南都公益周刊：目前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来自哪里？医疗队伍的整体状况如何？

    李亚鹏：可以说，医疗队伍再次体现了嫣然天使儿童医院的特殊性。我们的医护人员首先来自首都儿研所等兄弟单位，也有来自政府部门的管理人员，比如北京市卫生局相关人员。目前我们180多名医护人员已全部完成前期培训和集训。

    南都公益周刊：以前嫣然医院曾经向社会承诺过：医院将不收红包，这个医院能做到吗？

    李亚鹏：这个要说一下，我们有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一年以后，嫣然天使儿童医院的医护待遇是全北京最好的，包括私立医院在内。这是董事会定的一个目标，也是给所有医护人员一个承诺。我们希望用一年时间去实现。我们给予医护人员最好的待遇，不只是薪资，还包括培训、出国留学等，这样，医护人员主观上就没有收红色的动力。

    据我了解，医生的灰色收入分两块，一个是红包，一个是和医疗代表间的药费加价交易，比如多开药，医生多赚钱，医药公司也多赚钱，就产生了灰色收入。现在国家正在试点，比如北京选了四家医院正在试点零药费，即取消药费15%的加价，多少钱进的药多少钱卖，不允许医院乱加价，那多卖点药少卖点药，就跟医生就没关系了。本来嫣然医院想主动取消药费，发改委说不行，国家还没有全面推行这个政策，你要是取消了，还得在发改委备案。我就说那太麻烦，算了，还是收15%吧。未来如果这四家定点医院的实验结束了，国家推出了这个政策，我们肯定首先积极响应。

    南都公益周刊：拒绝红包，以最好的待遇吸引医疗人才，确实不错。

    李亚鹏：目前我们除驻院医护人员外，我们还有两名来自香港的志愿者医生。他们是慕名而来。一名耳鼻喉科医生，30多岁，年富力强，自己辞掉月薪5万多港元的工作，到我们这儿，零薪水工作两年。之前我们完全不认识，是他自己上网找到医院信息，然后打电话就来了，只要我们提供吃住。还有一个负责语音纠正的女医生，也自愿来嫣然医院工作一年。像这样的医生，相信未来在我们的医院里，会不止这两个。

    南都公益周刊：吸引这些高素质人才到来的原因，肯定不仅仅是薪水。

    李亚鹏：我们在搭建一个比较国际化的平台，包括观点和理念。当一个专业人才不是冲着你的优厚报酬而来，你能给予他的是什么？唯有理念。当他觉得在这样一个医院里面，能够找到某种理想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牺牲。像那个香港医生，他是有家庭的，在来之前，他们全家开了一个会讨论，然后做出决定。香港的生活压力是很大的，他两年不去赚钱，不是一个能轻易做的决定，非常了不起。

    南都公益周刊：志愿者人才在医院工作期间，我们能提供哪些具体的东西呢？

    李亚鹏：我们还是希望有能力为他们提供基本的薪水。目前经初步接触，他们说绝对不要（报酬），我们希望互相间都是很纯粹的。

    南都公益周刊：对嫣然医院而言，唇腭裂治疗技术是国内一流的，这些专家团队主要来自国内还是国外？

    李亚鹏：在过去6年中，我们已经培养出了自己的医疗团队。但是他们最擅长做的是外科手术，在序列治疗的完整性上和更高规格上，我们还需要外面的人来协助我们。

    前天晚上，美国一个非常有名的唇腭裂治疗专家，通过邮件表示愿意辞掉现工作，前来加盟。他们是一整个医疗团队，包括外科、口腔科、整形美容、语音矫正、心理辅导等。原来通过基金会，也邀请过他来做学术交流、培训中国医生，今年5月下旬，他还亲自参观过我们医院，知道我们要做中国第一家颅颜中心。目前，这个团队的事正在洽谈之中。

    南都公益周刊：这名美国专家所带的团队是以志愿者身份支援还是驻院医护人员？

    李亚鹏：我们会正式聘请他，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颅颜中心目前是中国第一家能够为0-16岁孩子提供完整序列治疗的医疗中心，算是填补了国内空白。这个颅颜中心也是我做嫣然天使基金的初衷。最开始，我其实是想捐一个颅颜中心，但那时候没有人来做，也没有基金会接我们的钱，那我们就做了一个嫣然天使基金，这样直到今天，才实现了这么一个东西。

    谈医院未来

    是未来医院一个很好的选择

    “民营非营利医院可能是未来医院发展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它既有民办医院的活力，另外也有公益性优势”

    南都公益周刊：嫣然医院很多做法都是一种探路，为何当初会想到做这种模式的医院，而不是简单的民营营利性医院？(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李亚鹏：我母亲也是医生，我的生活环境和医院、医生不陌生，包括医疗改革等。在过去医院筹建的几年中，究竟采用怎样的运营方式，是我们过去两年半经常纠结与探讨的。采取目前的四种运营模式，也是最近才明确和确定下来的。我们可以有8种方式，甚至更多更灵活的方式，也可以更少，内部经过激烈的讨论才定下来。比如很多人提，不要面向社会公开，包括北京市一领导来参观时说，亚鹏，你们这医院这条件，要是向社会公开，还不排长队了？细节上我们还会想一些办法（缓解拥堵）。但我认为这种尝试是值得的。

    南都公益周刊：在筹建嫣然医院的过程中，你也曾经考察过国际上一些知名慈善医院，它们能够提供一些怎样的经验呢？

    李亚鹏：据我了解，全球范围内做得最好的多是民营非营利医院。比如作为嫣然医院合作伙伴的台湾长庚医院，王永庆办的，性质跟我们一模一样，最初也是先从颅颜中心开始建起。目前全台湾将近20%的门诊量是由长庚医院来完成的，很厉害！一家医院（一个医院品牌当然有几家实体医院）完成全台湾20%，相当于干了政府应干的事情了！

    南都公益周刊：长庚医院当时投入的资本是1.2个亿，三年后达到收支平衡，嫣然医院开始投入是3000万元，起点稍有不同？

    李亚鹏：（投入）不止3000万，那是最开始。我们正在做审计，因为整个筹办过程有一些是动态的，也有静态的，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做清楚审计完毕，目前总投资额大概6000万元。比如嫣然医院在建过程中，共有23家企业进行了不同程度捐赠，有捐地胶的、有捐医疗设备的，有对各种设备打折的，很难一时计算得那么清楚。长庚医院运营模式没我们多，我们还有一个嫣然天使基金，从先天条件来说，我们比他们更好。

    关于民营非营利医院，有个例子是美国美奥诊所。美奥诊所，是美国也是全球最大的民办非营利医院。2007年，这家医院的营业额就是76亿美元，全球第一名。此外，美奥的学术地位在全球范围是无人能比的。医学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梅奥已经给了你一个诊断，那你就接受上帝的安排吧。它能到这么一个地步，它的病人也已经不是普通人。这个医院发展了110年，最初是两个医生合作，从一个门诊开始做起的，也就几百平方米，至今美奥诊所也还叫诊所，就是想告诉大家它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南都公益周刊：你认为民办非营利医院的优势具体体现在哪？

    李亚鹏：嫣然医院作为民办非营利医院，董事们只有持续投资的义务，没有分红的权利。确保了我们的竞争优势既大于公立医院，也大于私立医院，因为这家医院赚的钱，将全部用于提高医护人员待遇，用于医院自身发展。所以我认为，嫣然天使儿童医院有意无意中，是在替中国医疗改革去做一个践行。

    南都公益周刊：在筹建医院过程中，你们获得了各个方面的支持，这些支持的获得，是那些因素起作用？

    李亚鹏：主要是因为理念的认同。目前来医院参观的，包括北京市卫生部门领导人、国际基金会，大家都认可我们在做一个探索，至少我们呈现出了不同的一种可能性。

    我们认为，医院和教育，都不能赚钱，如果医院成了一件赚钱的事情，医院搞不好。公共事业就应该找到公共事业适合它的一种模式。而民办非营利医院，可能是未来医院的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它既有民办医院的活力，比如说自主性、自由度，另外也有公益性。

    南都公益周刊：嫣然医院享受国家免税政策吗？未来可不可以定向接受社会捐赠？

    李亚鹏：目前嫣然医院还不能够直接接受社会捐赠，需要向嫣然天使基金捐赠，嫣然天使基金享有国家免税政策，即你给嫣然天使基金捐10000元的时候，实际可享受免个税45%，相当于实际捐的是5500元。医院目前也享受非营利政策，但还没有权力直接开具免税发票。就公益和医疗改革的方向来看，未来应该有这种可能性。比如当我们运营一两年之后，可以作为一个特例去向政府申请，因为在中国其他省份已经有这样的先例，就是一些民办的公益机构做得不错，政府在考核之后也给了它这样的权力。但这个是很严格的，只有极少数民间公益机构有这个权力。

    谈慈善救助

    我们将更好地做慈善

    “医院运营初期，每年免费救助600例唇腭裂儿童”“同时还为其他贫困儿童申请相应基金救助”

    南都公益周刊：嫣然医院承诺的每年600例针对贫困唇腭裂儿童手术，这个数字是怎么测算出来的？

    李亚鹏：如果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我们这600例又怎么做呢？我们敢说，我们第一年，即从开业到明年7月1日，完成600例手术，这个量是我们内部经过运营收入测算出来的。我们会预计医院未来一年总收入多少，包括社会捐赠和医院运营收入两块，然后减去运营成本，剩下的就是可以拿去资助的部分。

    南都公益周刊：2006年-2012年，嫣然天使基金总共资助了8000多例唇腭裂儿童，医院成立以后每年资助600例，取平均数的话，是否意味着以后嫣然捐助量会下降？

    李亚鹏：不是这样。600例只是在这一家医院完成的，还有拉萨、乌鲁木齐的医院，都还在继续做（捐助）手术。之前嫣然天使基金资助的（贫困唇腭裂儿童）名额依然继续。就嫣然医院这一块，以后我们的运营能力强了，门诊量增加了，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去增加每年救助唇腭裂儿童的数量。这是由医院性质决定的，即医院创始董事只有投钱的份，没有分红的份，医院的营收最终只能用于扩大医院规模、改善医疗条件，更好地做慈善。

    南都公益周刊：嫣然医院在慈善救助方面，未来除主要针对唇腭裂儿童治疗外，还负责其他儿童重大疾病的救助吗？比如先天性心脏病等。

    李亚鹏：这个也在（医院慈善）这个板块里边。除了唇腭裂儿童，小儿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或其他重大疾病患者，也可以在我们这里做申请。这个虽超出了我们的救助范围，但因为我们跟其他众多基金会有合作，所以我们将来会替这部分患儿去申请相关基金资助。

    南都公益周刊：也就是说，嫣然医院会与其他基金会互相交流爱心资源？

    李亚鹏：以后我们同时也将会是很多基金会的定点医院。比如爱佑基金会，是做小儿先天性心脏病的，他们做得非常好，但是没有自己的定点医院，我们是同行，算是兄弟单位，作为定点医院，跟他们合作起来会更顺畅，更融洽。

    南都公益周刊：这当然是一件好事。目前与其它基金会谈过合作吗？

    李亚鹏：这个根本不需要谈，主要看我们的接待能力有多大。成为其他基金会合作定点医院之后，以后我们这里除了唇腭裂，小儿先天性心脏病、儿童白内障等，也都可以在我们这里申请，我们替他们在合作基金会里申请、排队，如果已是定点合作医院的话，就在我们这里直接做手术。

    南都公益周刊：替其他贫困家庭患儿申请相关救助，是由嫣然医院申请还是由基金会申请？具体怎么操办？

    李亚鹏：（嫣然）基金会与医院其实是一体的。你们将来会看到，我们颅颜中心那个区域一进门，就有一个基金会办公的小空间，所有这些贫困家庭都可以在那里登记。然后我们会分类，属于我们资助范围的，就可以排时间表；不属于我们资助范围的，就去向其他基金会申请。具体申请工作，我们会帮助需要救助的家庭，做一些基本信息采集工作，比如填一些表格等。

    南都公益周刊：以前碰到过类似情况吗？即不是嫣然基金会救助的对象找上门来？

    李亚鹏：当然！多少年来都有这种情况，这是经常性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要替他们申请？就是因为嫣然天使儿童基金名气比较大，我们曾经碰到很多不属于我们资助范围但慕名而来的人，来了之后，我们发现跟我们没关系，这个工作在过去几年中我们也一直在做。嫣然天使是个专项基金，有它自己的资助范围，对不属于我们资助范围的，我们就把资料转给其他兄弟单位。

    南都公益周刊：因为唇腭裂治疗是一个长达16年的序列治疗，我们在救助贫困患儿部分，是否也有部分需要收费？

    李亚鹏：目前救助部分，基本的缝合手术都是免费的。万一碰到除了前面一两期基础手术外，还有其他要求的，碰到了我们也做，但这种情况普遍较少。因为很多贫困患者觉得有一个机构能够免费为他们手术，已经非常好了，根本想不到还需要整形等进一步手术。在西藏，我们碰到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想去当兵，体检不合格，希望能做进一步的整形手术。小伙子跪在地上哭，就是想参军。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一听，也就说“做”，后来这个小伙真参军了。

    南都公益周刊：以后你还会演戏吗？演艺事业和公益事业将如何平衡？

    李亚鹏：2010年我就宣布不拍戏了。当然也不是全部时间都在做纯公益，今年年底，你们就会看到，我还有自己投资的其他事情。这些年为了嫣然（医院），我有很多事情已经押后或者滞后，因为不想混淆公众的视野。

    （关于慈善医院的更多内容，请见《中国财富》2012年7月刊《医愿》专题）

    南都记者杨晓红 刘素楠 实习生刘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