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之思
炊烟,在我读书时得到的想像,那是“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绿野青瓦小屋上飘出的一缕淡淡温馨,给路人以慰藉。为奔于山野之人烧一碗热汤,一餐香饭,间或小憩解行旅之苦劳。它是此处有人家的召唤,是生命的一树旗帜。或者,是山水画中的一丝灵动。http://x.limgs.cn/f2/c1/up201305/814a2cdb173daf3d91a91b6d6b04c523.jpg
孩子放下书,问什么是“炊烟袅袅”。我漫不经心地说,就是做饭冒出的烟。上小学的孩子比我聪明,当然,也是对我的回答不满,他回我一句:那是做饭着火啦。
我张口结舌,是呵,如今大城市家家都使用煤气或石油液化气,怎能有炊烟,又何以“袅袅”?过去,住小平房大杂院时,每家都生煤炉子做饭或取暖,那真是家家炊烟起,可房顶上冒出的烟是否“袅袅”谁又留心看过?我只记得,从北京回沈阳途径小日本炸死张作霖的皇姑屯时,那里还留有一片低矮的平房,七长八短的烟囱向天空喷冒着黑烟黄烟。不过,晨光或夕阳下,那风吹烟动、到处飘散的烟活似一团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灰云黑雾,一点也不“袅袅”,更不像诗词里“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的景致。
炊烟,在我读书时得到的想像,那是“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绿野青瓦小屋上飘出的一缕淡淡温馨,给路人以慰藉。为奔于山野之人烧一碗热汤,一餐香饭,间或小憩解行旅之苦劳。它不是呛人的气体,空气的污染,而是此处有人家的召唤,是生命的一树旗帜。或者,是山水画中的一丝灵动。
记得年轻时在“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茫茫戈壁,参加航空基地的建设。我们几个精力过剩的人,开一辆吉普车追赶黄羊,它们逃的累,我们追的累,两败俱伤,一无所获。此时,忽见一缕浓烟如柱,直上直下出现在天蓝沙黄的视野里,不知哪位老兄大叫“哈,炊烟袅袅”!我们的外勤大队长听了大笑,说你们几个书呆子,就会背死书,那不是炊烟,而是狼烟。就是古代烽火台上所谓的烽烟,牧民烧起这烟,是向伙伴们通报消息,表明他所在的方位。为什么那狼烟又直又黑又飘不散呢?队长告诉我们,在戈壁滩煮饭烧水取暖,燃烧的是干牛粪饼,它火苗蓝蓝,但冒出的烟矮,无烟灰,易飘散,是牧民的宝贵燃料。而狼烟则是燃烧狼粪所冒出的烟,这种烟,烟黑且直,风吹不动。后来,我偶尔阅读宋人陆佃《碑雅》,见到“古之烽火用狼粪,取其烟直而聚,虽风吹而不斜”。从此知道了这狼粪特色,和与炊烟的不同。
我们大队长是抗战时的老兵,野外生活经验丰富。与他共事几年,他教我们如何看狼道,躲避危险;在荒原怎样找水、找人家;沙尘暴来时如何藏身等等之工作、生存能力。我们一伙年轻人在他的带领下,从未陷入险境,也让我们学到了许多,一生受益匪浅。
如今,人们都在物品极丰的城市生活,少有野外体验的机会。即使节假出游,也是奔赴名胜古迹。有时就发痴想,在郊野或山林修些简易木板小房,一到夏冬时节,让中、小学生或工余休息的人们,过过远离物质文明的时日。自己动手汲水、拾柴、煮饭,自己动脑动手制作些小工具,来一点“背水一战”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激动,开发积于人们头脑的智慧和人类的灵气,或许是件益事。当然,在野外之中也可以让人们呼吸一下小河流水、林中鸟唱、池塘蛙鸣的空气,观赏那早晨的露珠,中午的蝉歌,夕阳的红辉,还有那只会嘴上说却不知何物的炊烟袅袅…
来源:雅虎心香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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